從張鈞甯身上 看見一個女明星的「靈氣」

早先曾發生張鈞甯返台後，前往復健中心探望傷友的消息，記得當時在處理這則新聞時，一旁挑圖的2位資深記者前輩，看著她與傷友們的合照，一位先嘆道：「她（張鈞甯）真的是沒什麼死角。」另一位接著補上：「在演藝圈，氣質多少影響到外貌啊。」

這是真的，從以前到現在，我始終深信「相由心生」並非陳腔濫調，也不是那些天生外表沒那麼出色的人用來自我安慰的話，一個人內心最真實的狀態，會隨著時間真實反應在外表上，特別是年紀越大，多了皺紋、白髮等歲月斧鑿的刻痕後，氣質好壞與否，旁人看得會更明顯，連整型都掩蓋不了。

想起學生時代，朋友A長得極美，最高紀錄一個禮拜搭車總能遇到5個男生向她要電話，但時間久了，朋友們看她也就是如此，好比鄰居家門口的花圃，美雖美，時常經過，最終也淪為背景，這難道代表著她內心不美？倒也未必，A還算是個乖巧的女孩，說話輕聲細語，菸不抽，儘管偶爾小酌、偶爾泡夜店，偶爾跟些酒肉朋友在一塊玩，可終究是位對家人孝順，待人親和的女生。

我想，問題出在談話的內容吧，跟她聊天時，就是覺得她少了些靈氣，除了韓劇、日常、影劇新聞、感情生活，她似乎說不出什麼東西，漸漸的，也就是個了無生趣的女子，當然外人看她仍是仙氣飄飄，但熟的人都知道，五官再美，看久了總會視覺疲勞。

老將「靈氣」掛在嘴上的我，曾被問到：「到底妳所謂的『靈氣』，定義為何？」

作家魯迅喜談人性，曾為「靈氣」一詞下了極佳註解，他說：「那是人對外物感受和理解的能力，他身上會有一股巧勁兒，舒服、乾淨、巧、妙，均信手捻來不費力。」是阿，同樣的音樂、畫作、風景，在他們的眼中永遠可以生出獨特觀點，或是洞悉出他人從未想過的角度，我認為女人靈氣與否，來自對生活中的感知、吸收，繼而融會貫通，這些動作均為無心而為，好比「挪威的森林」中的綠子，「迎著春天的晨光，蹦跳到世界上來的一頭小鹿，活力、大膽、迷人、靈動、率真，看她好似對什麼都不在意，其實小腦瓜裡把人生的道理拎得剔透。」

好幾次在張鈞甯身上感受到這樣的氣場，第一次是在高中時期。

當年，我是景美女中高三生，正準備大學聯考，學校為刺激士氣，找來同是學姊的張鈞甯返校演講，那時她邊工作邊讀書，和我們分享如何從事演藝工作之餘，仍能妥善兼顧學業的經驗，她更用心準備PPT，語調輕柔卻鏗鏘有力，讓平時聽演講老是打瞌睡的我聽得十分專心。那天，張鈞甯講著講著，突然大停電，台上的投影PPT頓時一片黑，會場燈光也暗下，女孩們發出譁然聲。

張鈞甯倒是自在，只記得她用沒有麥克風的聲音，對我們這群學妹們笑說：「沒想到這麼有氣氛，那我就這樣子跟妳們分享吧，感覺超有意思。」一番話讓現場傳來笑聲，也在這一刻，我眼中的張鈞甯，已不是僅有外表給人的氣質形象，在那停電的狀況下，張鈞甯除了冷靜，更顯露其古靈精怪的一面，不知怎地，我總覺得她說得那句話是認真的，假設校方或經紀人沒干涉，她是真的可以當自己在非洲大草原那樣，和我們來場「超級自然」、「無電無MIC」的心靈講座。當年仍是小女孩的我，不懂何謂靈氣，內心只覺得，學姊是個好多面，卻好迷人的女人。

後來，我從高三小屁孩變身社會菜鳥，張鈞甯也完成學業，戲路越來越寬廣，在對岸也頗有名氣。因工作緣故，我陪著前輩去做張鈞甯的專訪，她和我們暢談在德國、印度旅行的趣事，張鈞甯說，自己每到一個國家，都會靠著一早的晨跑來認識這座城市，講到這裡，她像個孩子一般，手舞足蹈地分享著，「在印度時，公園隨處可見爸爸、媽媽帶著小孩做瑜伽，同時也能聽到遠方穆斯林朝拜的聲音，非常有趣。」她也笑說，身邊朋友總是告誡她不可以去喝路邊的酸奶，她死不信，硬要跑去喝，結果拉肚子一個禮拜。

和張鈞甯講話真的一點都不無聊，她眼神靈動，從內到外的生氣勃勃，讓人不自覺心情愉快，完全對應魯迅所言，渾身散發的巧勁均為信手捻來，有著偷不走的靈氣，舉凡電影、文學、歷史，她都可以與你侃侃而談，儘管有些懂得並不深，但至少是個常保持好奇心，樂於接受新知，對學習永不懈怠的人。

對生活與所處的世界充滿好奇、體認與關懷，成就了張鈞甯慧詰靈動的眼神，及難以忽視的氣場，也真心希望，多年後的張鈞甯，依舊保有這樣的靈氣。

高睿希

好音樂、嗜影劇、喜閱讀，並非文青反而是三八婆，對「女人」相關議題情有獨鍾，踏入記者圈未滿一年的電影線小菜鳥，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嘗試，是個永遠吸不飽的神奇海綿，個人意見，不見得成熟，隨意看、隨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