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黨部近來接二連三爆發性騷擾事件,被外界稱是「人選之人──造浪者」的真實版,也因此造成蝴蝶效應遍地開花,「人選之人」編劇之一的簡莉穎今天就在臉書沉痛寫下自身也被性騷擾的夢靨。指稱她被某個業界前輩性騷,對方甚至口出穢言,她寫下:「他抓著我的手觸碰他的陰莖,問我:『大不大?大不大?』她說曾很害怕撕破臉,過程中也檢討自己是否讓對方誤會甚麼?但最後在朋友鼓勵下她不再檢討自己,「我不要檢討自己,他不該對我做那些事。對,他不該,吃屎吧。」
以下是簡莉穎的臉書文:
我也曾經被某個業界前輩性騷擾。
大三那年,我在文大戲劇系修導演課,想導蘇珊桑塔格的劇本《床上的愛麗絲》,我想找出所有她的書來讀,彼時在網路上查到桑塔格的中譯本,是由貝嶺,一位中國流亡作家所出版的。網路上還可以查到他曾經被蘇珊桑塔格救援,跟桑塔格是朋友,彼時我對那樣的文化工作者充滿嚮往。
我寫信給貝嶺表示想購買所有桑塔格的書,也很意外又驚喜的收到了回信,我當時非常喜歡蘇珊桑塔格,能跟一個認識桑塔格的人通信聊文學,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我想我字裡行間應該洋溢著愉快吧,我對文學以及文學還能做什麼充滿著想像,也對所謂「流亡」充滿著好奇,既同情又尊敬。之後我收到了一箱桑塔格的書,我超開心,認真準備著導演課。
之後,收到貝嶺要回台灣,約我見面的信,我當然也就答應了。
見面那天,貝嶺約我到他住處巷口,我那天有點發燒,但因為也沒別的時間,我就還是赴約了。
貝嶺拿著一個氣墊床,要我幫忙一起扛上他的臨時住處,我現在還是不知道我當下要不要覺得這件事很奇怪,但是,我的外型就是一個中性的女同志,所以我也覺得沒什麼,我幫著他一起把床墊扛上他的住處,他說我可以在客廳看書,我看了一會書,然後他要我到他剛放好的氣墊床坐坐,畢竟我有點發燒。
我坐好後,他壓上來,親我,撫摸我,我瞬間不知道怎麼反應,然後他抓著我的手觸碰他的陰莖,問我:「大不大?大不大?」我還記得他的陰毛的觸感,我完全不知怎麼反應,我把手縮回來。
然後他隔著褲子在我身上磨蹭,做一些性交的動作。
我第一時間想的是,我一看就是個女同志吧!到底哪裡讓你誤會了?
然後我說我發燒不舒服,一切沒有進行下去,我走回客廳,我還怕太尷尬,持續拿起剛剛的書來看,但我已經一個字都看不下去,我已經忘記我是怎麼離開的。
後來我漸漸沒跟貝嶺聯絡,但我也怕撕破臉--畢竟他好像是個厲害的人,有很多關係,而且他還認識蘇珊桑塔格,又是所謂的流亡作家,我真的要那麼在意這件事嗎?
最後一次是他打電話叫我去聯絡文大的詩社幫他唸詩搞行動,我終於發脾氣,我說如果把我當成你的迷妹、叫我要幹嘛就幹嘛那你真的搞錯了,之後沒有聯絡。
多年過去以後,曾有幾次在國際書展遠遠看到貝嶺,我都飛快走避。
我相信我不是唯一一個。
我從此理解,某些人背著流亡、藝文前輩身份,因為好像因為做了一些價值理念類似的事而受難,小時候的我會同情與尊敬這種受難,想禮遇他、尊敬他、聽他分享、愛護他,但其實他們超級享受這種受難,透過受難而來的特權去佔盡各種便宜,從此對於什麼界大佬直接幻滅,這件事我跟身邊的人分享過,大家都叫我寫出來,我常常覺得算了,但現在,希望我的經驗可以提醒對文學、藝術或某業界有憧憬的年輕女性男性,小心這樣的人,過程中我也一直在檢討,難道是我的信讓他誤會我是迷妹嗎?還是我不該去他家?但我朋友鼓勵我,我不要檢討自己,他不該對我做那些事。對,他不該,吃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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