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光中/古偶劇也進入返祖期?《長樂曲》如此上頭絕非天外一筆

《長樂曲》。圖/擷自微博/長樂曲官微
聯合報 潘光中(專業編劇)

以一部僅有中低規格預算、主演卡司也不過堪稱整齊而已,甚至連原著IP都算不上頂流的作品來說,《長樂曲》能有機會火到出圈,著實可以視為一部令人跌破眼鏡的黑馬。可如果深入一點攤開來看,這一切其實其來有自。 

先從故事面說起,《長樂曲》的主要情節在一環勾一環的單元探案結構下,依舊有明確的起承轉合。開局先來上一場刀光血影的刺殺戲碼,一口氣讓男女主角同時登場並且確立人設,不僅瞬間抓住觀眾目光、也給兩人未來將先婚後愛、又相愛相殺的主線預鋪懸念伏筆。接下來的劇情始終走在「破案之餘不誤談情說愛」路線上,時不時放閃灑糖的愛情戲,替稍顯草率的探案過程上點顏色。 

嚴格說來,這種「霸道總裁陰錯陽差愛上我」的基本設定,別說古偶劇、就連時裝劇都已經是上古神獸級別的老套路。可套路雖老,用對了一樣能把觀眾勾得難以割捨意猶未盡。即便與約略同期的《唐朝詭事路之西行》相比,劇中的種種辦案過程和詭計推理都只能算是小兒科,甚至還不免有點出戲;不過這些探案過程終究只是為了愛情主線服務,順帶凸顯女主掩蓋在傻白甜形象下的縝密心思及辦案手段。就算在奇案沉浸感上頗有不足,不過小驚喜倒是接連不斷。 

至於人物塑造方面,基於原著小說的角色形象鮮明,男主沈渡在表面的霸氣高冷面具下,肩上背負著沉重的家族仇恨陰影、以及「賣父求榮」的外界誤解,一路走忍辱負重來唾面自乾。而他柔軟纖細、重情重義的私下一面,以及為了洗刷家族汙名堅定不移的決心目標,藉由丁禹兮這些年磨練出來的細膩演技,絲毫不減的傳遞給觀眾。在女主顏幸這邊,庶出身分加上男女有別的時代包袱,讓這個兼具天賦與勤奮的孩子一時無法出頭;本就與顏幸形象十分相合的鄧恩熙,充分的演繹出活潑靈動、機智善良的最大極限。兩位主角間從互不對盤走到最後的相知相惜,中間各種既互虐又互信,信手拈來都無比的自然,也讓兩位演員成了近年來CP感最高的高甜搭檔。 

小說中假託在武后登基時代的中唐盛世,在影視化之後成了虛構的「大蒼朝」;但男女主角間的十歲代差卻是有意無意地保留了下來。沈渡不經意的脫口一句『夫人小我十歲,但我知她勇敢無畏。』完整無遺的將他內心最後一塊知人不疑的淨土,都留給了顏幸。全劇雖沒有極致奢華的頂規服化到景,但也還算中規中矩;不時穿插引用古文詩詞的台詞,也提升了全劇的文學審美。彷彿回歸到古偶劇最初型態的返祖傾向,或許正是這齣「小而美、小而精」的正統古偶劇,能在下半年一片各式古裝劇中,殺出一條逆襲血路的最大資本。

丁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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