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王祖賢、豬哥亮合體拍「小丑與倩女」破局 真相曝光

縱橫秀場、綜藝節目、電影界的喜劇天王豬哥亮罹癌去世，留給觀眾無限懷念。提起他一生在演藝圈的輝煌成就，「出國深造」之後雖然失去秀場這個大平台，在大小銀幕的表現卻較「深造」前更加亮眼，尤其他主演的影片連續數年穩坐春節票房冠軍，擁有「賀歲帝」的美譽，然而他也再也無法落實的銀幕搭檔，那人正是「永遠的倩女」王祖賢。

豬哥亮後半生在電影圈「喊水會結凍」，初入影壇卻慘遭滑鐵盧。在民國70年代初期，他已是秀場界的主持天王之一，光是秀約就應接不暇，也賺進大把鈔票，有人靈機一動，邀他把秀場裡的搞笑短劇拍成錄影帶影片，更方便觀眾在家欣賞，果然反應極佳，使他除了秀約之外還要抽空拍錄影帶，電影界想搶他的檔期邀他拍片，都未必能如願，他跳上大銀幕甚至在廖峻、澎澎之後。當年報載，他已經鑄下日後必須「出國深造」的命運，因他左手賺到大錢，右手立刻簽賭花光，連包秀老闆、錄影帶商都握有他的一堆帳單，先墊錢要他工作來償清，想要有空拍電影，還得讓秀場、錄影帶老闆都同意放人才行。

民國75年的耶誕節，由豬哥亮、卓勝利、文英、康丁、蘇麗媚等人主演的「他摃龜我發財」上映，對手包括吳宇森的舊作但從未在台上映的「英雄本性」、李修賢與萬梓良主演的英雄片「兄弟」、 中影出品的楊德昌經典「恐怖份子」。今日觀眾應該很難想像「賀歲帝」豬哥亮的票房會輸給作品風格一向曲高和寡的大師楊德昌，然而「他摃龜我發財」卻未如預期大賣，一如片名所指的「摃龜」。那時台灣在「英雄本色」之後，江湖情義電影大受歡迎，使「兄弟」一開始就跑冠軍，「恐怖份子」由於是金馬獎最佳影片得主，媒體報導較多，也吸引了一些好奇的觀眾，雖然也沒有中影期待的熱烈賣座，在台北市還是比「他摃龜我發財」要出色。

其實「他摃龜我發財」講述民眾為大家樂瘋狂，片子開頭就在台中公園取景，鎖定的應該是中南部的群眾，難怪台北市「恐怖份子」鴨子划水賣破千萬台幣，「他摃龜我發財」就真的沒「發財」。首度轉進電影圈，豬哥亮雖然讓片商賠錢，倒也沒把人都嚇跑。當朱延平由於「大頭兵」在台灣、新加坡等地大狂賣，決定要乘勝追擊拍續集，中南部的片商力薦豬哥亮加入主角陣容，朱延平想要見識豬哥亮的秀場魅力，第一次竟然因為爆滿還買不到票，直到第二次才能順利購票入場看到觀眾為他瘋狂的情況，當下心中再無懷疑，安排他在「大頭兵出擊」軋上一角。藉由「大頭兵出擊」牽線，開啟了朱延平與豬哥亮合作的機緣，「大頭兵出擊」挾上一集餘威，在民國76年的7月暑假締造亮眼賣座，豬哥亮終於有了第一部熱賣的電影，卻不完全靠他的魅力，他只是大堆頭卡司中之一。

不過朱延平決定再找豬哥亮合作，題材是最適合他的六合彩喜劇，雖仍找廖峻、澎澎、卓勝利等搭配，他的戲份卻從頭到尾，這部「天下一大樂」很快被安排到了春節賀歲黃金檔，這次的對手碰上「嘉禾三寶」成龍、洪金寶、元彪合體的「飛龍猛將」，周潤發、鄭裕玲、鍾楚紅等領軍的「八星報喜」，還有前一年春節大賣的「新桃太郎」續集「桃太郎大顯神威」等強片，西片攻勢亦不惡，尤其搶先推出的「機器戰警」既血腥又暴力，娛樂性大受肯定。豬哥亮固然不敵「嘉禾三寶」和「八星」這兩大團隊，卻氣走「桃太郎」又強壓「戰警」，首度展現了眾所期待的吸票威力，「天下一大樂」北市票房跑第3，中南部賣座更驚人， 豬哥亮打了勝仗，從此登上「賣座巨星」的寶座。

在台灣影壇失去許不了之後，豬哥亮被寄予厚望，他經過失敗總算靠「天下一大樂」鞏固了片商的信心，不同題材的影片紛紛找上門。其中，結合豬式幽默和「殭屍小子」班底的「孩子王」，號稱將倪匡原作搬上銀幕，故事較為嚴謹，各方也都好奇他和林小樓、小童星等會擦出何種新的火花？片子還沒正式上映，導演陳俊良已又有新的點子，決定撮合豬哥亮和因「倩女幽魂」紅遍港台的王祖賢合作新的靈異喜劇，片名就叫「小丑與倩女」。豬哥亮在片中仍扮演被賭博迷得難以自拔的小人物，王祖賢當然還是美麗淒豔的幽魂，結合兩人招牌特色，光聽就覺得很有賣點。豬哥亮對於「小丑與倩女」的企劃非常滿意，自己提供不少情節的想法，到最後片名乾脆改成更俏皮的「豬哥亮不怕鬼」。夢幻組合眼看就要落實，一件突如其來的意外，改寫了國片的歷史。

民國77年10月8日凌晨，豬哥亮大兒子謝順福在藍寶石歌廳後門沿河南路走到花旗飯店前，當他正要打開停在飯店前運河橋上的賓士轎車車門時，另一輛載有四名男子的轎車上，下來兩人，其中一人掏出手槍，要將他押走。豬哥亮反抗，對方連開兩槍，他右胸中彈，彈頭從背部穿出，謝順福情急揮拳擊倒另一名歹徒，左手被歹徒的利刃劃傷。豬哥亮因肺部重傷，在急救後被送入加護病房，到中午仍昏迷，還沒脫離險境。

他主演的「孩子王」隔天正式在全台上映，起初票房平平，不敵被遭到大幅修剪的港片「學校風雲」，他被槍擊傳出後，「孩子王」賣座數字大躍進，逐漸領先「學校風雲」，不久後他脫離險境，得知「孩子王」取得賣座第一，樂得眉開眼笑。但他要養傷，本來王祖賢已敲定返台演出「豬哥亮不怕鬼」，臨時因槍擊事件喊停，陳俊良表示片子還拍不拍要再做討論，出資老闆楊登魁則對繼續籌拍有信心，然而這片終究是沒有拍成。等到豬哥亮「出國深造」後重返娛樂圈、成為「賀歲帝」，換成王祖賢真的出國生活，再也不回幕前，不管豬哥亮到底怕不怕鬼，小丑與倩女終是緣慳一面，沒法在銀幕上同台飆戲，永遠只能是觀眾心中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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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詠智

六年級影視圈萬年小記者，生活中不能不看電影，不能缺少影集，口味不完全主流又完全不上流，努力在工作中擠出更多時間欣賞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