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狂！經典風月片尺度大膽 觀眾看了超酥麻

1970年代，香江影壇的「風月片」熱燒到最高點，帶動風潮的當然是和邵氏拆夥來台自組國聯影業弄得一屁股債、再度重回邵氏的大導演李翰祥。叛將回歸，待遇和以往是當家台柱自然大不同，拍慣巨型史詩的李大導靈機一動，用較少的資本拍攝充滿情色噱頭的風月喜劇，雖有露點畫面卻並非露骨A片，觀眾看得又樂又酥麻，賣座開紅盤，遂成為當時邵氏最具代表性的片型之一。

李翰祥在1973年執導的「風流韻事」講述「奇字」、「奇書」、「奇術」3段故事，香港票房突破230萬港幣，是全年度華語電影的第5名，而最受觀眾歡迎的一段，就是「奇書」。此段以才子王世貞寫「金瓶梅」，故意在書頁中沾毒藥，讓殺父仇人唐荊川以手指蘸口水方便翻頁閱讀時中毒身亡為引子，主要的內容是讓唐荊川看得欲罷不能的書中淫亂情節，「金瓶梅」這本大部頭的書自然不可能全部壓縮在近40分鐘內呈現，李翰祥只拍了西門慶將僕人之妻宋蕙蓮偷到手的段落，雖僅如此，竟因扮演蕙蓮的陳菁大膽裸露、引起話題，李翰祥因此乘勝追擊，再拍了聚焦潘金蓮、李瓶兒之間奪愛鬥爭的「金瓶雙艷」。

邵氏的風月片尺度之大，常在台灣難通過電檢，然而在風月片中裸露入鏡的，卻不乏台灣赴港發展的女星，除了「風流韻事」中的陳菁就是其中代表外，「金瓶雙艷」裡的「李瓶兒」恬妮、「潘金蓮」胡錦與「龐春梅」陳萍都是來自台灣，但恬妮與胡錦的裸露鏡頭皆是替身代為上場，她們只負責做出騷媚的表情，卻有不少觀眾誤以為兩人豪放解脫，對她們產生誤會。

本來華人影壇拍情色片，怎麼也不可能像歐美那麼露骨大膽，據報載，當李翰祥要開拍之前，為了讓眾家演員卸下心防、不要扭扭捏捏，還特地借來已在香港遭禁的爭議電影「巴黎最後探戈」，讓演員們見識貴為奧斯卡影帝的馬龍白蘭度，可以為戲開放到什麼程度？因此所有人都有心理準備放手一搏。

胡錦獲得保證，脫戲替身代勞、只須臉上做表情就好，於是當成演技上的挑戰，用心揣摩千古知名淫婦的騷浪媚態，成績斐然。尤其李翰祥更將原著中極為香艷的「潘金蓮醉鬧葡萄架」—西門慶「金蛋打銀鵝」的段落搬上銀幕。所謂「金蛋打銀鵝」在書中是西門慶拿玉黃李子擲向潘金蓮的下身「敏感部位」，電影裡演西門慶的楊群則改成擲葡萄，不管水果怎麼換，潘金蓮欲仙欲死的反應都沒有改變，胡錦的表情令觀眾看了臉紅心跳、大為咋舌，雖然成為銀幕潘金蓮的化身，卻非常不得台灣單位諒解，形象亦受到影響，連日後要與知名主播顧安生結婚，都有人拿「金瓶雙艷」作為反對的理由。

「緬鈴」最近在韓國話題電影「下女的誘惑」或是「格雷的五十道陰影：束縛」都有類似的呈現，新生代影迷不知，早在「金瓶雙艷」就已經用上這情趣產品。唯一真正脫了的陳萍，在這部以西門慶為主的影片中，戲份受到限制，「金瓶梅」原著中春梅的故事也是在西門慶死後才正式開展，陳萍在台灣並不走性感路線，到了香港大為解放，一堆邵氏知名老片都可以見到她的露點畫面，使她也難以再重回台灣演藝圈，息影後的遭遇眾說紛紜。

在香港，「金瓶雙艷」比前一年推出的「風流韻事」的票房稍下滑，在年度華語片賣座榜上卻上升一名，顯然觀眾相當捧場。台灣邵氏分公司接到香港寄來的拷貝一看，心知過關無望，也就再把拷貝寄回，沒有安排上映，然而錄影帶在地下流傳，不少人都看過這部無法在台公開上映的艷情大片。李翰祥之後再拍潘金蓮的故事，卻是走回「水滸傳」的「武松」，據傳本來還是找胡錦演潘金蓮，她卻再也不想招罵名予以婉拒，在邵氏多年大都扮玉女的汪萍倒是很感興趣，極力爭取演出，最後因此片登上金馬獎影后寶座，胡錦聞訊後痛哭了一整夜。

民國77年之後台灣電檢終於開放女性露兩點、男女背面全裸畫面，「金瓶雙艷」被其他片商購得、首度向電檢叩關，經過協商以剪去11刀、將近8分鐘後列為限制級獲准上映，片商在廣告上強打當年在片中僅是小配角的成龍，讓成龍勃然大怒，擔心影迷以為他拍了什麼色情的電影。其實成龍那時還叫「陳元龍」，扮演和武大郎交情不錯的賣梨少年「鄆哥兒」，全片第一個鏡頭就是他扛著梨子走過市街，後來為了大聲揭發西門慶害死武大郎的真相被西門慶派人滅口，並沒有任何色情片段。

連小配角成龍都不樂意捲入情色風波，女主角胡錦又得面對敏感話題，她再次強調替身代脫，並沒有真的「為藝術犧牲」，透露顧安生和她結婚前已經看過這部片，所以也不會太尷尬。歐美大牌演員常有人在電影裡裸身入鏡，只要實力夠出色，也不會被貼上「脫星」標籤，胡錦卻被「金瓶雙艷」困擾很久。而「金瓶雙艷」雖有李翰祥的大師功力，堪稱華語影壇最經典的古裝情色片之一，可看性不俗，但相隔太久才登台、露點畫面又被剪了一堆，台灣的賣座並不理想。

蘇詠智

六年級影視圈萬年小記者，生活中不能不看電影，不能缺少影集，口味不完全主流又完全不上流，努力在工作中擠出更多時間欣賞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