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嫂」贏「金大班」楊惠姍金馬封后超風光

2020-12-21 09:02 聯合報蘇詠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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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美稱的楊惠姍，是台灣娛樂圈的奇葩，從主持電視節目、拍廣告、演連續劇入行，之後得意於大銀幕，能夠演陰險邪惡的蛇蠍美人，也可以是楚楚可憐、受到觀眾同情的婦人，更能在秀場舞台以性感裝扮載歌載舞，是標準的「多棲紅星」。

楊惠姍大學時進入演藝圈，曾在華視主持節目、台視與中視演連續劇，巧妙突破老3台之間「不可跨台」的侷限，最後逐步成為中視的紅花旦，沒有在小螢幕更上一層樓的主因，是已經成功跳進大銀幕，光是電影片約和秀約就已應接不暇。在她成名的1970年代晚期，台灣影壇已要逐漸揮別「2秦2林」的年代，然而曾在中視因一齣周遊製作的「春歸路」、演活溫婉人妻的她，卻是主要拍攝彭雪芬、胡慧中等人不太會接觸到的古裝武俠，或是社會寫實片，讓她呈現不同於傳統玉女的特質，反而空間更寬廣。

有一度楊惠姍成為銀幕上最常死於非命的女星，不是被人拿刀刺死，就是感情受挫跳水殉情，大家覺得忌諱，她卻看得開，一來也是一種演技的挑戰，二來可以提早殺青、趁早到新戲劇組報到，還會拿到慣例該給的解穢紅包，她並沒有太多為難。比起敢演、能演，更引人矚目的是她的感情世界，因為她已與從台語片小生轉型為導演的蔡揚名交往。

楊惠姍和重用她演出多部影片的蔡揚名相戀，媒體最初報導他和妻子仲情已經在辦離婚，所以雖還屬有婦之夫、讓楊惠姍承受部分不諒解的眼光，兩人的戀情基本上還算被祝福，不料6年的感情最後因蔡揚名與仲情復合、生下女兒，楊惠姍失戀離開收場。楊惠姍一度與蔡揚名在合作拍攝春節大片「美人國」時鬧罷拍，外傳某位女星出現在蔡揚名的房內，楊惠姍大感委屈、情緒激動，表示片中美豔的女王她實在演不下去，這部美女明星一堆的奇幻影片，不只情節噱頭一堆、非常熱鬧，戲外的拍攝過程亦風風雨雨，最後片子是拍完了，她與蔡揚名的感情卻逐漸走到盡頭。

為了蔡揚名，楊惠姍甚至曾被媒體報導疑似自殘，還曾有知名男星捲入，外界對他們的真實發展如霧裡看花弄不明白。有一段時間她在痛苦中難以自拔，不過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她開始踏出轉型為演技派的步伐。1980年代初期，「3廳愛情片」終於在台灣影壇退燒，社會寫實片曾經風光過，也很快走下坡，稱霸市場多年的瓊瑤電影也隨之退下舞台，這幾種影片都參與過的楊惠姍，碰到新電影正崛起，尤其改編自文學名家的影片蔚為熱門，當然也沒缺席，「玉卿嫂」就是她很重要的代表作之一。

有趣的是，白先勇小說獲得無數讀者和評論者的喜愛多年，到終於要落實被改編為電影，一次就出現兩部片，兩部都以女主角為名，除「玉卿嫂」外，還有「金大班的最後一夜」。「金大班的最後一夜」導演是資深的白景瑞，「玉卿嫂」張毅當時還是新銳，白先勇對於兩部自己心血被拍成電影，最早原是都關心，然而漸漸較常看到他與「金大班」那一方的互動，與「玉卿嫂」這邊竟很疏離，據傳他不滿意張毅的改編方向，又明白電影改編要尊重編導，索性相敬如「冰」。不料當年各大電影獎，「金大班」與「玉卿嫂」都是大熱門，尤其影后大獎，更是前者姚煒與後者楊惠姍的廝殺。

楊惠姍（右）去探「玉卿嫂」中兩位男主角阮勝田（左起）、林鼎峰的班。圖／報系資料照片

兩部白先勇電影裡的女主角都是片子重心，姚煒和楊惠姍也都演技突出，實在很難分出高下。「金大班」先上映，雖在暑假檔、片子又是限制級，卻吸引一堆中年以上觀眾走進戲院，票房頗為亮眼，還把蔡琴演唱的主題曲打響。手法新穎的「玉卿嫂」稍後推出，賣座明顯不及，庾澄慶也未因參與此片的電影音樂走紅，看似香港來的白先勇女主角就要打敗台灣本土的女主角，在金馬獎入圍名單揭曉那一剎那，又讓各方意外：楊惠姍竟然是以蔡明亮編劇、張佩成執導的「小逃犯」提名最佳女主角，並非「玉卿嫂」。

外傳楊惠姍一段激情戲裡把腿抬高的姿勢被部分金馬評審覺得不雅，因此才改以也是同年報名的「小逃犯」讓她取得金馬門票，姚煒當屆金馬獎頒獎典禮還接下女主持人的重任，風光備至，增添不少奪后的氣勢，一路被外界看好獲獎，不過宣布最佳女主角得主，上屆影帝孫越喊出的得主，卻是「小逃犯」楊惠姍，當年媒體報導，姚煒才換第2套禮服時已經知道自己沒有成為影后，勉強壓住失望之情把典禮主持完，楊惠姍上台致詞時，姚煒仍笑容滿面，心裡情緒真很難用三言兩語說盡。

「小逃犯」讓楊惠姍成了新科金馬影后，在娛樂圈的氣勢又更高，除了想當然爾的秀場合約外，片子被排在跨年檔期推出，她這位影后自然要隨片登台，答謝捧場的觀眾。林青霞、張艾嘉等此時已赴港發展，林鳳嬌、彭雪芬又都已為愛淡出幕前，楊惠姍就好比後來的梁朝偉，是絕大多數名導在籌備新片時，第一個想到的女主角人選，聲勢罕有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