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窈七不平 侯孝賢、李安的金馬外一章

金馬獎50周年時曾製作「金馬大明星」系列訪談，導演李安提到1991年時「金馬初體驗」的第一印象竟是金馬獎入場前上廁所，當時小便池邊，成龍、劉德華等一字排開全是巨星，大家相視而笑，「那時候我覺得人生還是不錯，這麼多明星跟我站在一起小便」。

能讓小解成為難忘的大事，可見金馬獎的重要。1991年李安第一部電影「推手」將郎雄、王萊送上最佳男主角與女配角寶座，他個人入圍導演、原著劇本、剪輯3項獎卻失之交臂。那一屆堪稱金馬影史的華麗高峰：最佳影片「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最佳導演「阿飛正傳」王家衛。李安笑說，為鼓勵他和關錦鵬（「阮玲玉」）於是頒給兩人評審團特別獎。他走出金馬獎要走回家，在國家劇院旁邊，想到拿了個金馬獎就流起眼淚，覺得很感動，「因為我第一次拍電影很苦」。

當過6年金馬獎主席的導演侯孝賢，與金馬的淵源始自1980年以「早安台北」入圍最佳改編劇本，2年後再以「在那河畔青草青」角逐最佳導演再次失利，直到1983年才以「小畢的故事」與朱天文、丁亞民、許淑真共同拿到第一座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

侯孝賢不但拿過2次金馬獎最佳導演、更在今年與10年前分別獲頒「年度台灣傑出電影工作者」與「年度最佳台灣電影工作者」。2005年侯孝賢電影「最好的時光」入圍9項金馬獎，結果只有舒淇封后，另外還有兩個出乎侯孝賢意外的獎項：「年度最佳台灣電影」與「年度最佳台灣電影工作者」。

10年前的侯孝賢不像20年前在台上頒最佳導演（「好男好女」）給自己時、只簡單瀟灑說「謝謝」，經歷台灣電影由盛轉衰、谷底盤旋多年，他領獎時說，「希望我能夠愈拍愈多、希望華人區的電影往上提升」。但10年間侯孝賢拍了2部外語片，直到今年才推出另一部華語電影「刺客聶隱娘」。

即使侯孝賢曾說，他對金馬獎完全不在意，「反正很熱鬧開心，得不得獎可能全世界我算是最看得開的」。但是論及「刺客聶隱娘」的入圍遺珠，筆者仍忍不住替片中演員周韻、詠梅與倪大紅可惜。周韻的「田元氏」高貴精悍、氣場飽滿；詠梅的「聶田氏」端莊練達、聲線優雅；倪大紅的「聶鋒」隱抑內斂，尤其養傷時聽受傷女兒說出嘉誠公主舊事，暗影中沉默不落的半滴淚水更見功力。

另外還和瑚姬一樣「替窈七不平」。舒淇的「窈七」順利入圍金馬影后，她在「刺客聶隱娘」所有的台詞如下：「見大僚小兒可愛，未忍下手。」、「窈娘給奶奶請安。」、「瑚姬已有身孕」、「娘娘教我撫琴，說青鸞舞鏡。」、「娘娘就是青鸞，一個人從京師嫁到魏博，一個人、沒有同類。」、「殺田季安、嗣子年幼、魏博必亂，弟子不殺。」明明舒淇的「窈七」純直隱忍，為什麼許多媒體都說9句？大家可以集思廣益、一起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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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貽斐

電影是煉金術、是召喚術，是天文、是史地，是物理、是化學，是經濟、是政治，是一杯茶、是一本書，「客散茶甘留舌本，睡餘書味在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