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醫生娘下海賣身 結局令人傻眼

人性是世界上最不可解的謎，看似衣冠楚楚、優雅高貴的紳士淑女，可能日日做著病態、淫狎的白日夢，一旦有機會付諸行動，往往造成難以收拾的後果。今日已被視為影史經典的「青樓怨婦」，講述的正是美麗少婦瞞著丈夫偷偷在下午賣身、接客的奇情故事。

「第一美人」凱薩琳丹妮芙在電影大師布紐爾的鏡頭之下，豔麗絕倫又冷若冰霜，不愧是銀幕上最令人不敢逼視的醫生娘，她的容貌與氣質都非尋常男子高攀得起，而片中扮演她醫生丈夫的男星，則找來英俊帥氣、曾被視為亞蘭德倫勁敵的姜索萊爾，一對宛如金童玉女的夫妻，應該過的是童話般浪漫甜蜜的生活，不過布紐爾從片子一開始就讓觀眾看到醫生娘的幻想，居然包括被男人虐待，難掩病態的本質。

「青樓怨婦」題材大膽、劇情驚人，布紐爾卻用極為藝術化、超現實的手法來呈現，對於一般商業片觀眾而言，「看不懂」是必然的反應。片子早在民國56年9月已勇奪威尼斯影展最佳影片金獅獎，卻直到民國60年12月才來台上映，票房亦不突出，好在仍然獲當年台灣的影評人協會選為年度最佳外片冠軍，不算叫座卻很叫好。

以當時的台灣電檢尺度，這影片要通過准映勢必得修剪，可能使本來就不特別易懂的情節更讓觀眾如墜五里霧中，對於片商來說，最大的噱頭自然還是美女凱薩琳的豪放演出。布紐爾固然突顯女主角內心的病態渴望，卻沒有過份暴露的畫面，所以還能夠只是剪片就過關，不像某些充滿大膽裸露的電影，連過關都不可能，片商也就不會再浪費錢買進來碰釘子。「青樓怨婦」裡凱薩琳只有在每天的下午到傍晚接客，花名自然取為「白日美女」，然而台灣字幕卻是翻成「鑽石美人」，連影評人都無法理解而有微辭。

凱薩琳的眾位恩客，有外型完全不俊帥的亞洲人、歐洲人，也有長得清秀卻性格暴戾的年輕幫派份子，她的丈夫一直被蒙在鼓裡。英俊的丈夫克己守禮，對妻子的需求徹底尊重，反倒讓妻子玩起危險的遊戲。到最後，幫派份子難以抑制妒火，對醫生開了幾槍，自己也被警察擊斃，使醫師陷入昏迷，清醒後又不良於行、只能坐在輪椅上。

但當他的友人將他妻子的秘密全部揭露，結尾他竟然從輪椅上站起來，還和她有說有笑地乾杯飲酒，一切的波折彷彿沒發生、不重要。布紐爾自己都曾經講過，他也不是很清楚結尾到底是什麼意思，然而全球影評人各有不同的解讀，愈分析愈覺得電影是神作，經典地位不可動搖。

在「青樓怨婦」來台上映後，歐洲電影在台灣外片市場的受重視度、觀眾接受度，開始逐漸下滑，連年度話題新片都未必有片商願意引進，更無人安排舊片重演、好讓出生年代太晚而沒在大銀幕欣賞過的新一輩影迷有機會補看。

「青樓怨婦」有好幾年在台成為影評人容易提到、觀眾想看卻看不到的傳說名片，曾有電影學會舉辦歐陸大師的影片欣賞會，再次放映了「青樓怨婦」，一般大眾沒有參與此活動，還是無緣得見。

終於在民國75年元月，「青樓怨婦」再度在台重映，那時台灣已開始嚴格實施電影分級制，片商送檢之後竟然只小剪兩刀就普級過關，喜出望外。原來在正式實施分級制後，所有限制級電影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票房衝擊，除非鎖定成年觀眾的影片，大多數片商都盡量爭取普級。既然電檢委員如此幫忙，片商樂得在廣告上標榜「普級名片 限級享受」。

無奈藝術片的本質難以遮掩，對普羅大眾而言，「青樓怨婦」還是個情節有賣點、演員很賞心悅目，但真的看不懂的電影。再次在台上映，票房仍沒令片商滿意，儘管首周末拿了冠軍，終究很快在台下片。

（★「電影時光機」專欄內容未經授權，不得轉載、摘編。）

蘇詠智

六年級影視圈萬年小記者，生活中不能不看電影，不能缺少影集，口味不完全主流又完全不上流，努力在工作中擠出更多時間欣賞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