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迷糊」票房橫掃千軍 歌蒂韓在台從此一路笨到底？

近日戲院上映的新片中再見到喜劇女王歌蒂韓的丰采，年過70的她，自然升格扮演女主角的媽，但搞笑功力仍然不減。新世代的觀眾或許只知她是凱特哈德森的母親，其實她年紀很輕就進入演藝圈，24歲即因文藝喜劇「仙人掌花」榮獲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嬌俏可愛的模樣更勝女兒一籌。她在台灣也曾是知名度極高的外片女星，更因「小迷糊闖七關」成為票房保證。

「小迷糊闖七關」描述歌蒂韓飾演的失婚圖書館員，看電影時竟發現身旁的觀眾已經被殺害，立刻想舉報殺人案，回到映廳中屍首卻不翼而飛，因此被捲入一件奇案，還在過程中與吉維蔡斯飾演的警探擦出浪漫甜蜜的火花，最後聯手阻止了一件刺殺行動。歌蒂韓的大眼十分靈活，很擅長用眼神作戲，一舉一動都嬌憨可愛，非常符合片名所指的「小迷糊」，和吉維蔡斯之間的對手戲也頗具化學作用。較出人意表的是，英國戲劇男星杜德利摩爾，出道多年都未登上一線，在片中客串風流卻常凸槌的樂隊指揮，幾乎搶光主角的鋒頭，藉此迅速走紅。

在美國，「小迷糊闖七關」有如小兵立大功，連續數周都是票房冠軍，台灣的外電報導也有提及，但此時用的片名還是直譯「犯規」。民國68年春節之後，報上廣告開始打出「小迷糊闖七關」這個新片名，引起觀眾的注意，正式上片後，隨著好口碑傳開，賣座愈來愈亮眼，西門町戲院門口大排長龍，熱門時段都客滿，歌蒂韓一躍而為全台影迷最愛的喜劇天后。

歌蒂韓的「小迷糊」式搞笑魅力在於不破壞形象、沒有很多齜牙裂嘴卻毫無氣質的表情，也並未耍寶無極限而變得像瘋婆子。她雖然不夠精明，無辜的眼神一射向觀眾，誰也不忍心苛責，反倒更增憐惜，不僅男性看了有保護弱小的念頭，女性也不覺得具威脅性，大人小孩都喜歡。在「小迷糊闖七關」映期一再延長、無法下片後，歌蒂韓與「小迷糊」這3個字也劃上等號、難以切割，此後她的影片在台灣多半會被掛上「小迷糊」的招牌，就算她在片中並不迷糊，有時演的是性格堅定的女強人，中文片名仍然不會拿掉「小迷糊」這3個字，堪稱「魔鬼」阿諾史瓦辛格、「終極」布魯斯威利的「學姐」。

民國70年，歌蒂韓一個人就有兩部作品搶佔年度最重要的春節賀歲檔，「貴客臨門妙事多」中她和吉維蔡斯再攜手，搭檔查爾斯葛羅丁上演新歡舊愛三人行的尷尬關係，中文片名雖然沒有以「小迷糊」開頭，廣告上的宣傳詞仍然要出現這個歌蒂韓的招牌代稱。另外一部片就取名為「小迷糊當大兵」，描述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在丈夫意外去世後，一時不察、被說服從軍，自然成為長官最受不了的「天兵」，很快就要被逼退，爸媽也來接她回家，正當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準備再回去當大小姐時，竟然被一句諷刺的話逼出僅存的鬥志，不但不回家、還搭在軍營中，脫胎換骨變成幹練出色的女軍人，甚至當有新歡出現，她也能夠不再勉強自己配合對方，真正成為獨立自主的時代女性。

兩部片在台灣與美國的賣座都不錯，卻都是「小迷糊當大兵」更勝一籌。此片很高明地透過軍教片的包裝在講「女性自主」議題，比起台灣軍教片大都拋不掉硬梆梆的愛國口號，還要更討人喜愛，歌蒂也因此片提名了奧斯卡影后。「小迷糊當大兵」台灣開出大紅盤，確定了歌蒂韓就是不能離開「小迷糊」這3個字，於是連她的舊片重映，都要改片名成為「小迷糊」系列。話說在她已經抱走小金人、算是影壇年輕女星中的A咖時，曾主演了一部由新銳導演掌舵的特殊題材影片「橫衝直撞大逃亡」，故事是真人實事改編，她扮演一位竊盜犯的妻子，不滿社會福利機構把孩子強行送給別人收養，故意以探監為名，協助丈夫逃獄，還挾持了一名警員為人質，開著汽車橫跨美國尋子，卻也被老警探一路追蹤。這位新銳導演叫做史蒂芬史匹柏，之前只拍過一些電視影片與家庭短片，雖有歌蒂韓這位知名女星掛帥、片子也曾在坎城影展拿下最佳原著劇本獎，台北市僅上映一周就下片。

等到「小迷糊當大兵」令歌蒂韓穩坐喜劇票房女王的寶座，史匹柏在影壇的迅速崛起更驚人，「橫衝直撞大逃亡」後他的下一部片就是轟動全球的「大白鯊」，接下來「第三類接觸」再次大熱賣，史匹柏幾乎已成世界第一的賣座巨導。台灣片商此時再度端出「橫衝直撞大逃亡」重映，期待靠女主角和導演的威名，把上一次沒賺到的都拿回來，片名則改成「小迷糊大逃亡」，廣告畫面上不再像第一度上映時主打歌蒂韓舉槍的肅殺表情，而換成她的甜美笑臉，史蒂芬史匹柏名字也打得大大，無奈宣材和片名可以改，影片內容完全改不了，台灣觀眾仍然不喜歡，賣座還是不靈光。歌蒂韓此後在台灣還有「小迷糊回娘家」、「小迷糊的情淚」、「小迷糊平步青雲」等片上映，連她與寇特羅素再合演、台灣沒上戲院的Overboard，錄影帶商都取名「小迷糊天翻地覆」。

蘇詠智

六年級影視圈萬年小記者，生活中不能不看電影，不能缺少影集，口味不完全主流又完全不上流，努力在工作中擠出更多時間欣賞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