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霞、呂秀齡「旗正飄飄」冤家路窄 愈拍愈不和？

演藝圈常常「王不見王」、「后不見后」，就是同類型的藝人多半不願碰在一起，若同台難免互別苗頭，增加火藥味。電影界也只有瓊瑤有辦法讓秦祥林、秦漢在「我是一片雲」中出現演情敵，或是讓兩代當家花旦林青霞、呂秀齡在「燃燒吧，火鳥」分飾姊妹，兩部片都在春節檔賣出熱烈票房，然而風光之後，演員間較勁到傷害感情的傳聞層出不窮，外界都以為只此一次，不會再有。

在「燃燒吧，火鳥」中，呂秀齡演因姊姊林青霞童年時一次失手、自鞦韆上跌下而失明的女孩，看起來姊妹倆的出場時間大致均等，但許多人認為盲眼的妹妹較有挑戰性，覺得林青霞變成呂秀齡的陪襯。「燃燒吧，火鳥」上映時，另一部瓊瑤片「却上心頭」也上檔，變成瓊瑤自己打自己，「燃燒吧，火鳥」票房一路大幅領先「却上心頭」，兩部片的主角陣容幾乎一致，除了「燃」片多了林青霞以外。這下子林青霞的賣座號召力得到強有力的證明，雖然多少沖淡為人跨刀的不悅，一般都以為她和呂秀齡不會再合作。

哪知道命運的安排誰也猜測不到。民國76年是對日抗戰50周年紀念，曾經拍過一堆愛國電影的中影，決定由曾執導「英烈千秋」、「八百壯士」的丁善璽拍攝紀念大片，選中徐訏的代表作「風蕭蕭」，這部著名的小說曾經搬上大銀幕，李麗華扮演女主角白蘋，算是頗有話題。真正在台造成大轟動的是台視的電視劇版本，由白嘉莉、崔苔菁搭配江明，收視極為突出，老戲迷始終難忘。「風蕭蕭」中的男主角和3位不同氣質、長相的美女產生愛恨糾纏，又有諜報刺激，戲劇性相當豐富，確實是上好的電影題材。

中影一方面與徐訏的兒子洽談版權購買，另方面積極物色主角人選，高層長官一度考慮秦祥林搭配林青霞、鍾楚紅、胡茵夢和松坂慶子，不但跨國又有分手舊情人再碰頭的話題，可惜這充滿噱頭的組合，證明實現的難度極高，幾經洽談，只有林青霞最確定，其他人都還得再找。林青霞此時雖在香港演出了幾部票房成功的電影，知名度持續不墜，然而氣勢開始走下坡，隱約有陷低潮的感覺。徐楓的湯臣公司和她簽了片約，她可望為這部新片回到台灣拍戲，中影力邀湯臣合作，才敲定了林青霞主演「風蕭蕭」。

需要具備書生氣質的男主角，最後選定「國父傳」中的林偉生，丁善璽對於演員的想法愈來愈多，到最後連嘉禾也加入，夏文汐也在此時確定軋上一角。風光小螢幕的湯蘭花則取代一度考慮的幾位貨真價實日本女星扮演日本間諜梅瀛子，她那時以一部「楊夫人」泡麵廣告在日本大受歡迎，就算不找真的日本女星，光靠她「風蕭蕭」也足以引起日本片商的興趣。

眼看演員組合終於搞定，中影、湯臣、嘉禾攜手氣勢浩大，「風蕭蕭」卻出了問題，原來電影拍攝權之後賣到邵氏手上，邵氏一壓快30年沒拍、合約上註明形同棄權，但經中影法務研究，邵氏好像沒辦法主動放棄版權，徐訏之子又與中影在售價上難取得共識，丁善璽乾脆放棄「風蕭蕭」，花了5個小時想出新的影片大綱，仍是在抗戰初期的故事，片名則叫「旗正飄飄」，中影之後也同意他辭拍「風蕭蕭」改拍「旗正飄飄」。這下子輪到湯蘭花有問題，她認為自己是接了「風蕭蕭」而非「旗正飄飄」，幾番協商，她退回訂金，徹底退出，中影和湯臣不得不再物色其他重量級女星接手。於是呂秀齡就成為雙方都屬意的選擇。

瓊瑤收掉「巨星」公司之後，呂秀齡開始自己掌理自身的演藝事業，與湯臣保持不錯合作情誼，更在湯臣的「心鎖」中大膽解放、引起話題，也為自己開拓了新的戲路，於情於理，湯臣會提議由她接手湯蘭花，並不讓人意外，不過也使她又要和林青霞再碰頭。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當年在「燃燒吧，火鳥」瓊瑤還有辦法讓林青霞以同樣多的戲份幫襯呂秀齡，現在「旗正飄飄」裡，林青霞擺明是第一女主角，呂秀齡不但只能居次，還得小心一旁尚有夏文汐可能亂中搶走視覺焦點，兩大瓊瑤玉女再鬥一回，更加入香港來的豪放女，戰火更加激烈。

女星之間別苗頭最常以服裝造型、角色設計為焦點，林青霞在「旗正飄飄」演的是千面女間諜，扮相多變，劇組還特地訂做了幾款高雅的禮服，讓她看來豔光四射，風華絕代。呂秀齡再次突破早先的玉女形象，飾演風騷交際花，服裝走成熟性感路線，還自掏腰包訂製好幾套，就是不想被比下去。夏文汐則扮演「男裝麗人」川島芳子，服裝沒有那麼多套，卻是男性軍裝與女性和服都有，並不會吃虧，台灣的媒體早在期待3大女星明爭暗鬥會鬧出什麼樣的大新聞。

果然自林青霞返台拍「旗正飄飄」後，大大小小傳聞不斷，一下子是她被傳對劇本、角色設計有意見，竟然「拒演」，接下來換成呂秀齡自覺不被重視，片場一些細節工作人員沒交代好，讓她也被惹火了，輪到她拒演。早在「燃燒吧，火鳥」時已經種下的心結，到了「旗正飄飄」不僅沒有化解還被放得更大，丁善璽也承認女主角多，「是比較麻煩」。至於當事雙方，都表示是為戲好，對事不對人，否認彼此之間有問題。

林青霞再度返台拍片，被扯進與呂秀齡的新舊心結，新聞報導不斷，看起來非常熱鬧，竟無助於「旗正飄飄」的票房。台灣上片當周剛巧碰上第4代007提摩西達頓初試啼聲的「黎明生機」，賣座數字相形見絀，一路被壓著打，3大女星聯手，完全沒有作用，丁善璽也就再沒拍愛國影片，愛國電影慢慢走進歷史，台灣幾乎不再拍攝了。

蘇詠智

六年級影視圈萬年小記者，生活中不能不看電影，不能缺少影集，口味不完全主流又完全不上流，努力在工作中擠出更多時間欣賞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