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霞亂倫教壞小孩?電檢委員堅持要剪光光!

2018-09-01 09:48 聯合報 記者蘇詠智╱即時報導
林青霞在「今夜星光燦爛」演18歲女大學生。圖/翻攝自YouTube
林青霞在「今夜星光燦爛」演18歲女大學生。圖/翻攝自YouTube

1980年代,林青霞一度赴香港影壇發展,雖然已算是同期在港的台灣女星中最成功的一位,也比在台灣的角色更有突破,卻在百花齊放、天后輩出的情況下,不再是一枝獨秀的至尊,之後更進入低潮。在刻意扮醜的「奪命佳人」票房踢到大鐵板後,她搬回台灣,決定只挑自己想演的戲,不要再考量賣座成績,竟然接到來自大陸名導謝晉的邀約,請她主演白先勇小說改編的「最後的貴族」。當年兩岸之間雖因解嚴而不再互不往來、稍後更開放大陸探親以及大陸拍攝外景的影片來台上映,然而林青霞是台灣影壇的代表巨星,接拍大陸導演的電影非同小可,一般都認為她不宜貿然答應,令她陷入苦思中。

暫時無法決定是否接演「最後的貴族」之下,香港影壇仍有新片相中林青霞,她也找到自己滿意的故事、組合,接下來知名女導演許鞍華掌舵的「今夜星光燦爛」。這部片結合許鞍華一向關心的香港政治發展議題與商業化的文藝愛情元素,透過女主角在大學校園與出社會後的兩段忘年之戀,展現個人情感上的轉變與社會脈動的巧妙連結,林青霞要從18歲演到40歲,當時她是30出頭的輕熟女,一度擔心演大學生會不會缺乏說服力,可是她畢竟美貌過人,透過化妝與燈光,就算無法讓所有觀眾都信服,起碼大家都被她的美麗迷惑、忘了再去深入思考別的。許鞍華曾經坦言,實在太喜歡林青霞,她的五官太有表現力,拍了一堆臉部特寫,忘了多拍遠景和近景,就算群戲也只想拍她,在剪輯時就感到很困難了。

林青霞與吳大維在「今夜星光燦爛」大談姐弟戀。圖/翻攝自YouTube

林青霞與吳大維在「今夜星光燦爛」大談姐弟戀。圖/翻攝自YouTube

「今夜星光燦爛」的情節觸犯台灣電檢的大忌。圖/摘自Rotten Tomatoes

「今夜星光燦爛」的情節觸犯台灣電檢的大忌。圖/摘自Rotten Tomatoes

拍片過程中,林青霞則是在澳門一度中暑,必須盡早恢復以免耽誤進度。此時的她,只求演好戲,其他都不在乎,完全不軋戲,全心投入片中角色。她兩段忘年之愛的對手分別是老搭檔林子祥和新夥伴吳大維,前者之前與她合作的「我愛夜來香」是標準商業喜劇,她每一款造型皆美若天仙,第2次攜手是嚴肅、帶點悲劇意味的情節,兩人不再求造型唯美,而是要拿出真本事互相飆戲,是不一樣的挑戰。吳大維那時才21歲,卻受到湯臣力捧,在該公司的影片中都演主角,「今夜星光燦爛」由湯臣與邵氏合作拍攝,男主角自然一定繼續用吳大維,在名導和前輩的聯手調教下,他把年輕、爽朗的大男孩演得活靈活現,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演員獎。有趣的是,吳大維被問到心目中最美的女星,答案卻不是林青霞,而是當年紅透半邊天的性感女神鍾楚紅。

「今夜星光燦爛」原本被視為林青霞角逐金馬獎影后的力作,不料許鞍華一度前往大陸拍片,使她的舊作 「傾城之戀」連帶無法在台灣放映,直到她再度加入港九自由總會、表達立場,「傾城之戀」才在台開禁,竟與「今夜星光燦爛」同年參加金馬獎競賽,許鞍華自己打自己,最後舊片「傾城之戀」入圍了最佳影片、女主角等8項獎,獨缺最佳導演,許鞍華反而是靠「今夜星光燦爛」提名金馬獎最佳導演,但該片其他項目都未入圍,林青霞也成遺珠,挫折感可想而知。最讓片商意外的是「今夜星光燦爛」竟然在送電檢時還被刁難,原因就在片中林子祥和吳大維是父子關係,林青霞雖然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才先後與父子分別擦出愛的火花,電檢委員仍認為這是「亂倫」。

林青霞在「今夜星光燦爛」演出賣力卻未獲金馬獎評審青睞。圖/翻攝自YouTube

林青霞在「今夜星光燦爛」演出賣力卻未獲金馬獎評審青睞。圖/翻攝自YouTube

林青霞與林子祥在「今夜星光燦爛」有親熱的場面。圖/翻攝自YouTube

林青霞與林子祥在「今夜星光燦爛」有親熱的場面。圖/翻攝自YouTube

吳大維因「今夜星光燦爛」在香港獲獎。圖/翻攝自YouTube

吳大維因「今夜星光燦爛」在香港獲獎。圖/翻攝自YouTube

當湯臣接到電檢結果,被告知片子需要剪掉好幾段情節,還不太明白到底哪裡有問題,最後才明白原來電檢委員覺得女主角發生亂倫畸戀、十分不妥,恐有教壞青少年之嫌,一定要把兩位男主角之間是父子的相關內容都剪光,才可以普遍級通過,湯臣老闆娘徐楓一聽大為激動,感到拍片已夠辛苦、有關單位不但不幫忙還雞蛋裡挑骨頭,因為兩位男主角的父子關係影響到片子的結局,根本不能剪掉,只有忍痛一刀不剪、限制級過關,因此把18歲以下的觀眾全都擋在門外。「今夜星光燦爛」內容本就有強烈的地域性,對香港發展不熟悉的台灣影迷不容易進入情節中,儘管首映周末還吸引了不少林青霞的影迷入場,最終賣座並不理想。

翻攝自民國77年民生報

翻攝自民國77年民生報

以往台灣電檢標準總被嫌過嚴格又跟不上時代腳步,30年前的委員們對於吸毒、搶銀行、亂倫最在意,有這些情節絕對直接打入限制級,除非大動剪刀。「今夜星光燦爛」並不是觸犯「亂倫」這一條最冤枉的電影,雪兒獲得奧斯卡影后的代表作「發暈」,只不過因為她和未婚夫的弟弟一時意亂情迷上了床(但導演並沒拍出激情場面,完全沒有不該露的部位),電檢委員就自行腦補解讀為未婚夫已和她有婚約、視同丈夫,和未婚夫的弟弟發生關係就等於叔嫂通姦,是為亂倫,讓不脫不露沒吸毒沒搶銀行沒見血的「發暈」列入限制級,片商接到結果固然傻眼卻已經快要上片、來不及上訴,只有乖乖認了限制級上映。

(★「udn懷舊片」專欄內容未經授權,不得轉載、摘編。)

#林青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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